娘娘庙传奇
在广水市西北部,与随州市曾都区交界的先觉庙水库上游的东面,有一个依岗“一”字形而建的约有五十户人家的小集镇—界河新街。小集镇的北头有一座海拔约三百米的山峰。当地人称作 “娘娘庙山寨”。
传说在元末明初年间,“二母湾”一刘姓大户的孩童有两位母亲,孩童称年长的为妈妈,年轻的为娘娘。妈妈慈祥能干,在内操持家务;娘娘豪爽正义,爱穿红色衣裳,喜骑红鬃骏马,在外忙于生计。其家温馨、善良、和睦、兴旺。孩童成人后回报母恩,极为孝敬,百年后两位母亲相继登仙。“二母塆”这超绝的佳名由此而来。
当时,天下大乱,生灵涂炭,民不聊生。匪夷、山寇、响马横行霸道,奸掳烧杀,无恶不作。为了生存,躲避杀戮,乡民百姓自发组织起来,在二母塆后高峻突兀的山顶筑墙修寨,数十天后,山寨修成,即娘娘庙山寨。
寨成不久,一大股土匪为掳人劫财蜂涌而至,将山寨围住,久攻不下。时过半月,寨内百姓粮尽水竭,眼看山寨就要不攻自破。
一日清晨,薄雾缭绕,一红衣少妇坐在城墙上剖鱼,其霓裳羽衣在微风中徐徐飘动,寨外的匪徒惊奇不已,高声问道:“哎!小娘子,寨内还有水养鱼?”红衣少妇笑而不语,随手扔下一条活鱼给他。一匪徒抓起鲜鲜的活鱼,连滚带跑,赶忙去禀告匪首。匪首见破寨无望,无可奈何,只好离寨而去。
事后,人们得知是红衣娘娘救了众人性命,于是为她修庙安位。此庙就称“娘娘庙”,此山即为“娘娘山”。阴历每月的初一、十五,百姓们从四面八方前来上香、叩头许愿,络绎不绝,娘娘总是有求必应,赐福百姓。据传说娘娘还喂养了一群金鸡,在山野、沟壑放养,专吃害虫、毒虫。
一天,娘娘喂养的母鸡带领一群小鸡娃儿在山北的坡地里觅食啄虫,被易家沟曹坊塆一耕地农夫看成是一坨坨耀眼的金子。农夫奔了近去,一看却是母鸡引领的一群小鸡娃儿,顿生恶意,扬鞭抽死了一只,啊!死去的小鸡变成了一坨金子,遂马上抓起。母鸡见子被害,飞奔上前,啄破了农夫的脚背,顿时,农夫的脚背血流如注,疼痛难忍,不能行走,呼爹喊娘,昼不能食,夜不能眠。多次请地方名医诊治,确不见效,伤口长期溃烂,流浓滴血,直到花完金子,伤口才好,终成跛脚。
打这以后,被娘娘的鸡啄噬过的山林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。直到现在,娘娘山上的松树和栎棵子树还是不生毛虫,山上以及寨内也没有蜈蚣。每年,凡是去娘娘山捉蜈蚣的人总是空手而归。因为蜈蚣是毒虫,被娘娘的金鸡吃光了。
娘娘庙的神话绘声绘色,感人亲切,在界河、余店、万店等地方圆几十里流传甚广,脍炙人口。
据应山县县志等史书也记录了娘娘庙诸多的传奇历史事件:
一九一四年农历二月,北方的白朗人马,从郝店到天子至界河,掳走百姓近百人①。百朗围攻娘娘庙时,然而只有三四天,便偃旗息鼓,去无踪影,百姓无一人被害被掳。事后人们纷纷传说:五六个白朗武士正准备撑白蜡竿子飞跃进寨时,忽见一位着红战袍的女将,骑着红马,手提关公大刀,在城楼上来回挥动,气势逼人。白朗武士说,这女将好武功呀,我们哪是对手!多险呀!只好撤走。
一九三一年九月,河南肖、马、古土匪千余人,骚扰余店,抢劫杀人,无恶不作。在马鞍长河村攻破老虎沟,杀人三百二十余人,十几家绝锅蔸②。数天后,此支人马气势汹汹来攻打娘娘庙山寨,寨上老百姓为保命下山抢水,遭土匪袭击,伤亡三十余人,血染庙下清水堰,人民义愤填膺。土匪围住娘娘庙山寨五六天,攻打了三四次,未能破寨,一无所获,只得去围攻界河新店。匪首嗜好鸦片,部下又缺食盐,扬言愿用掳来的四岁男娃换取鸦片和盐。此时街上熊义泽的妻子邓娥仙,用吊竿送出鸦片和三斤盐换得此娃,土匪才肯撤走。此娃的父亲是应山八里岔一何姓穷人,跟踪到此,找到此娃,然此娃竟不愿归家,义泽说乖娃子与我有缘,遂为其改名“有元”,这就是后来界河新店的做豆腐能手熊永开③。
一九三八年十月,日本突破黄蓬坳进入应山城。冬月初一,国民党应山县县长刘汉基率部到达界河北部娘娘庙南山下二母塆,驻扎在刘光启的古老四合院中,成立了县游击司令部及县政府行署,领导抗日救国活动④。刘县长颁令重修娘娘庙寨城,设置观察岗哨,加高四方城楼,成为抗日游击据点。一九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,与日寇联队长孙岛率领的皇军较量两次,略胜,初露抗日力量,显赫了此山寨的名声⑤。
一九三九年春,日本占领余店唐寨山。为防日本鬼子侵占娘娘庙,易家沟族长易明安发动四周群众,大修山寨,加固城门。内增建石屋山房近百间,外开辟青水堰供水通道。同时装饰娘娘庙,以求娘娘仙子保佑,不受日寇侵扰。日本鬼子知晓有人对抗,于一九四二年春,用诡计攻开东门,枪杀易明安,打伤二十余人,破坏庙宇,砸烂神像,烧毁了所有房屋,占领娘娘山,筑起了日本式碉堡,驻扎起来。每天,日本兵强逼易家沟派两人送水供食。送水的李奤娃和韩金山恨恨地说:“老子放点“东西”,叫你们尝点我们的厉害”。谁知日本兵里有位内蒙人听见,吼道:“幸亏我懂汉语,你要害我,老子打你三十大棍,关三天不准吃饭!”娘娘山四周百姓为此愤恨,发誓赶走东洋兵,夺回家园,非报此仇不可。一九四四年六月二十三日,易家沟人民在冯雨若的率领下,订巧计,联内线,周安排,扮苦力,混进山寨内,刀劈斧砍棍打,歼日寇七人,生擒一人,先拔掉唐寨据点,后在李奤娃、韩金山的协助下,又捣毁“娘娘庙”碉堡,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⑥。当时余店名绅、塾师李鸿钧赋联为证:“倭奴蹂躏唐儿寨,奸掳杀烧,害民六载,黎庶遭殃,日本鬼子太残暴;雨若订计易家沟,刀劈棒打,残敌七名,人心大快,中华儿女不可欺⑦。”九月重阳节,四周老百姓纷纷到娘娘庙烧香放鞭庆祝,说是娘娘仙子暗中保佑,显了灵。刘潇三、易念达两族请来戏班,在南门外牛寨土戏台上演出,人民扬眉吐气,看戏三天。
史书的记载,已然真实,但它却离我们太远,近乎变成了传说。然而,解放后据老百姓见证的几桩事同样让人们喜闻乐道。
一九五三年春,有位叫张海的当地人,在个别愚昧干部的指派下,拆掉娘娘庙最后三间陈旧庙房,利用椽木檩料,在山南下唐坊塆盖成住家屋。谁知不到三年,掉下“天火”烧毁此屋。事后张海对人们说:“这是娘娘仙女对我的惩罚,她要人们从善积德。”
一九九四年秋天,万和镇新街徐酉子,多次来到娘娘庙收购山羊,赚了钱,发了“羊”财。一日竟忘乎所以,在娘娘庙前拉屎撒尿,痛快时观其污秽,顿感恶心。徐回家后,上吐下泄,请医生检查,肠胃无疾,却医治半月不愈。其母追究原因晓知就说:“娃呀!神和人一样。你要讲德行、讲卫生、讲文明,快去谢罪仙娘。”徐带供品,烧高香,长跪拜,深歉悔,方才安然无恙。值得一提的是在后来捐资修庙活动中,这位当事人自愿两次捐资敬神,且不留名,再悔过失。
2005年夏,有位披袈裟的假和尚,他本姓“吴”,法号为“星明”。在娘娘山周围的碾子塆、大竹园、程家庄、泉水冲和杨岭村各塆化缘数千元,说是自愿在娘娘庙主事守庙敬神,实是哄骗钱财。事情败露后意欲溜之大吉,哪知当他中途到平林时遭车祸,死在公路上,在劫难逃。公安人员在检查时,发现他衣袋里装有“界河大竹园”“泉水冲”等字样。
二十一世纪甲申年(2004年)初春,为了弘扬悠久灿烂的民族民间文化,界河百姓,在吴长华、屠孝安、程运典、刘永海、熊永祥的带领下,八方慕捐,重修娘娘庙宇。恢复娘娘仙子秀丽神秘的隽姿,重现峻岭古寨淳朴、刚劲的风貌,让山寨残垣断壁的山屋石房,显示昔日外患内乱的峥嵘岁月,世代勿忘日寇侵华的残暴罪行,铭记民族之辱国弱之耻,发扬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,树立爱国的民族自尊心,教育华夏儿女疾恶从善,革陋鼎新,奋发励志,厚德博识,开创璀璨的明天。
啊!娘娘庙的娘娘仙子,愿你香火长春,神灵永显,保佑老百姓逢凶化吉,日子红火,和谐康宁。
注:①②④见《应山县区镇概况》(1986年第一版第164页、145页、146页)。①⑤⑥见《应山县志》(1990年第一版25页、509页、33页)。③见民国36年(1947年)《熊氏宗谱·二卷》烈公派下·敬宗系良孟支。⑦见《中国对联集成湖北卷广水分卷》(第98页)。
(广水市余店二中小教高级教师熊永恒供稿)